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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第1页)

1

暴雨中的黑色鸢尾

渡轮劈开墨色江面时,陈默听见甲板护栏传来细微的震动。手机在掌心发烫,锁屏上的黑色请柬闪烁着冷光:4月28日,镜渊酒店309房,来偿还你欠苏小羽的债。发件人显示为已注销,附件是张模糊的监控截图——五年前的暴雨夜,某个穿警服的身影站在育德中学天台拐角,警号被雨水洇湿,只露出末尾三个数字027。

旋转门转动时,金属齿轮摩擦声像极了当年案发现场警戒线的晃动。穿香奈儿套装的女人正在前台摔打房卡,无名指的翡翠戒指磕出清脆的响:我再说一遍,305房的墙纸有血手印!那分明是个小指弯曲的掌印!她的喉音带着刻意压制的颤抖,与五年前在警局做笔录时如出一辙,当时她正是用这种语气说苏小羽是自己摔下去的。

陈先生,309房。前台小姐递过房卡,指甲边缘的鸢尾花贴纸剥落了一角,露出下面淡蓝色的指甲油——和苏小羽坠楼时涂的颜色完全一致。陈默注意到她颈后有块蝶形胎记,直径三厘米,边缘呈锯齿状,中间还有颗细小的黑痣,这与苏小羽尸检报告里后颈陈旧性烫伤,愈合后形成蝶形瘢痕的描述分毫不差。

三楼走廊的声控灯每隔七秒闪烁一次,昏黄光线中,307房门口的女人正对着墙根的裂缝发呆。她穿着米色风衣,衣摆长度刚好遮住小腿内侧,陈默曾在苏小羽的病历里见过类似的穿搭习惯——为了掩盖腿部的烧伤疤痕。

苏晚,308房。女人转身时,陈默的呼吸陡然一滞。她左眼尾的泪痣像滴凝固的血,精确地落在苏小羽毕业照的相同坐标——经纬度误差不超过0。5毫米。而她握房卡的右手小指呈15度弯曲,指尖关节处有层薄茧,正是当年法医鉴定中长期外力掰扯导致的指关节永久性损伤,伴随肌腱炎的典型特征。更令他心惊的是,她风衣的第二颗纽扣系错了位置,露出内侧绣着的羽字,用的是苏小羽坠楼时校服上的同款丝线,针脚细密得像少女未说完的遗言。

晚宴在负一层的圆形餐厅举行,青铜吊灯将八道影子拉得老长,每个影子的轮廓都像极了被绞断的琴弦。戴金丝眼镜的经理举杯时,陈默注意到他袖口露出的手表链是育德中学的校徽款式,校徽上的鸢尾花图案少了片花瓣——和苏小羽琴谱封面的破损处完全吻合:各位能在暴雨夜相聚,是镜渊酒店的荣幸。话音未落,穿卫衣的少年突然打翻玻璃杯,液体在桌布上晕开的形状,竟与苏小羽坠楼现场的血迹完全一致,连血液凝固时的纹路都分毫不差。

三年前的今天,小羽就是这样躺在血泊里。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,手机屏幕上是张泛黄的照片——苏小羽抱着鸢尾花琴谱蜷缩在天台角落,右下角有个模糊的警徽反光。陈默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他认出那是自己的警号,却在勘查报告里写成了无关人员。当时他故意漏掉了照片里警徽的存在,就像漏掉了苏小羽指甲里的翡翠碎屑。

苏晚的刀叉摆反了,左手握刀的姿势与苏小羽的右利手习惯截然相反。她面前的牛排被切成16块,每块大小均等,边缘整齐得像用尺子量过,正是当年霸凌者将苏小羽的《月光奏鸣曲》琴谱撕成的碎片数量。当穿白大褂的男人掏出手机,播放的正是五年前被删除的监控录音:按住她的手,校医马上来。背景里隐约传来钢琴声,在最高音处戛然而止,像极了苏小羽坠楼时未完成的乐章,而那架钢琴,正是被人纵火烧毁的那架。

午夜十二点,第一声尖叫刺破雨幕。陈默冲向305房时,走廊的地砖传来微妙的震动,每块地砖的接缝处都嵌着极细的金属丝,与五年前天台的漏电护栏材质相同。撞开门的瞬间,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,比当年案发现场浓烈三倍——那是沈建明惯用的碘伏味道。

王曼玲蜷缩在浴缸里,左手无名指齐根而断,伤口边缘平滑如手术刀,止血带缠在小臂上,却故意松开了三圈,让血液在浴缸里积成小小的血泊。翡翠戒指滚落在排水口,内侧刻着的2018。4。28被鲜血覆盖,变成触目惊心的红色,而戒指内侧的凹槽里,还卡着半片鸢尾花花瓣,正是苏小羽琴房花盆里的品种。

教导主任的戒指,终于还给受害者了。苏晚站在门口,右手小指的纱布移到了中指,纱布边缘渗着血,和王曼玲的断指伤口形成诡异的镜像。她说话时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风衣口袋,那里露出半截注射器,与当年校医使用的型号完全一致,针帽上甚至印着育德医院的字样。

陈默注意到浴缸边缘用口红写着W,既是王曼玲姓氏首字母,也是英文Wrist的缩写——苏小羽尸检报告中,手腕内侧的淤青手印正是这个形状,而手印的大小,恰好能套进王曼玲的手掌。更令他窒息的是,死者化妆镜背面贴着张字条,字迹与他当年收到的威胁信如出一辙:想让你父亲的医疗事故曝光吗1998年3月15日,市立医院302病房。那是父亲误诊导致患者残疾的日子,也是他人生的转折点。

2

密室里的镇静剂

第二声惨叫在凌晨3:17响起,陈默冲向306房时,走廊的声控灯突然全部熄灭,陷入黑暗的瞬间,他听见右侧传来衣料摩擦声——是左利手特有的擦袖声。踹开门的瞬间,浓烈的碘伏味几乎将人呛住,比王曼玲房间的气味多了丝苦涩,那是镇静剂挥发的味道。

沈建明趴在浴室瓷砖上,后颈插着半支10ml注射器,针头角度与当年刺进苏小羽静脉的角度完全一致——向下45度,避开动脉,却精准命中静脉窦。他的右手呈抓握状,掌心躺着五颗鸢尾花种子,种子表面的绒毛上粘着细小的白色粉末,正是地西泮的残留。

校医先生的惯用手是左手。苏晚不知何时戴上了白色棉质手套,指尖捏着张泛黄的处方单,日期是2018年4月28日23:00,地西泮注射液,剂量30mg,超过正常用量三倍。她蹲下身,用镊子夹起死者掌心的鸢尾花种子,种子底部有个极小的刻痕,是S和Y的交织——苏小羽名字的缩写。

浴室玻璃上用口红画着扭曲的S,既是沈建明姓氏首字母,也是Sedative(镇静剂)的缩写,字母的最后一笔拖得老长,像极了注射器的推杆。陈默发现,死者白大褂口袋里的笔记本记着密密麻麻的注射时间,最后一页用红笔圈着:23:17,苏小羽,左前臂,第三针。字迹被水渍晕开,形成的图案竟与镜渊酒店的建筑平面图一模一样,而306房的位置,正好对应当年沈建明站立的位置。

早餐时,穿卫衣的少年张恪没有出现。陈默在二楼洗衣房找到他时,烘干机正发出刺耳的空转声,转速比正常快了30%,热风出口的温度显示65℃——和当年泳池的水温相同。少年的脖子被校徽领带紧紧缠绕,领带结的打法与当年勒住苏小羽脖子的手法完全一致,是双环结,却故意留了半厘米的空隙,让受害者在窒息前承受更多痛苦。

他手腕上的淤青,和小羽尸检报告的扼痕吻合。苏晚掀开死者袖口,手指在淤青处停顿三秒,环形挫伤,直径3。2厘米,是成年男性右手拇指与食指的间距,而张恪的手,比普通男性小1。5厘米。她转身时,陈默看见她风衣下露出的左腕内侧,有块新结的痂,形状与张恪的指节完全匹配,连结痂的纹理都一模一样。

午后,陈默在地下室发现了震惊的证据陈列室。玻璃柜里整齐摆放着五年前的所有证物:带血的琴谱残页(第16页缺失,正是张恪撕毁的那页),纸张边缘的齿痕显示是被人用牙齿撕开的;变形的校徽领带(纤维成分与烘干机内壁完全一致),领带夹上刻着张恪的名字缩写,却被磨掉了一半;断裂的翡翠戒指(缺口处检测出苏小羽的DNA),裂缝里还卡着几根黑色长发,长度28厘米,正是苏小羽的发长。

最深处的保险柜里,锁着两份关键文件:一份是苏小羽的心理咨询记录,上面写着王曼玲威胁要公开妹妹的心脏病史,说那是我父亲当年误诊的报应;另一份是陈默的警队内部处分文件,原因是擅自销毁关键物证,附件里有张照片,显示他将一个证物袋丢进了焚烧炉,而证物袋上的编号,正是苏小羽指甲碎屑的编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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